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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摘要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 如果有一天的时间,你能做什么事情?刷几个小时微信微博,在头脑王者上来几局比赛,消灭掉一部分好像永远也干不...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如果有一天的时间,你能做什么事情?刷几个小时微信微博,在头脑王者上来几局比赛,消灭掉一部分好像永远也干不完的工作?

然而,在四川甘孜的德格县,有这么一群人,一整天的时间,就雕一块木板,不能快,也不能多。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图片来源:了不起的匠人

德格印经院被称为“雪域敦煌”、“藏文化大百科全书”。

每天清晨,他们会在印经院二楼的窗边一字排开,他们盘腿而坐,弯着身子工作。他们的身前,都有一片薄的长方形木板,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,照亮他们手中的经板。

他们是德格印经院的经板雕刻师。这样的工作,他们大概要做一辈子。

雪山脚下的德格印经院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德格,藏语里意为“善地”,对喜爱藏文化的人,这却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。“今生如果没有条件去圣城拉萨朝拜,那么去一趟藏文化的发祥地之一的德格。”

公元1729年2月28日,德格第十二代土司、六世法王曲杰•登巴泽仁在此修建印经院。后经几代土司,历时数十年,方才竣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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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不遗余力,收集藏族历史上留存下来,分散在全藏各地的藏族历史文献及图书佳作,并刻在特制木版上保存起来。经过历代土司的努力,德格印经院现藏有典籍830余部、5亿多字,并且早在1703年,德格土司就开始出资雕刻经板、印刷经书了。这里收藏印经板达30余万块,就像一个图书馆,涵盖了藏族文化70%以上的内容。

印经历史接近数百年,比一些国家的历史还要悠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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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藏区,几乎所有的寺院,都珍藏有德格版的经书;几乎所有的僧人,都读过德格版的经书。甚至有人说,“只要凭借一部古老的德格版的经书,就可以了解德格,了解康巴,了解西藏。”

然而,经过上百年的印刷,老的印经板出现了脱落损坏的现象,需要完全按照老的版本,重新复制。刻经是最耗费心神的,也是技术要求最高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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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雕刻之前,需要准备制好的光滑经板,并将经文用胶拓在木板上进行拓印,之后才可以按照木板上拓好的经文刻字了。做过雕版木刻的人应该知道,掌握刻刀不是件容易的事,更何况是雕刻走笔复杂的藏文。为了保证刻深、刻准、刻好,印经院规定每位刻板工匠每天只能刻一寸版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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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防火灾印经院不装电灯。收藏经版的层层搁架能见度极差,工人们却可以毫不费劲地在几十万块经版中迅速找到所需那一块,仿若神来之手

据说,很久之前,为了鼓励匠人师傅们尽心雕刻,土司会在完工的经版上撒金粉,直到经板雕刻的沟槽被填平,陷入文字缝隙的金粉就是刻版工人的报酬。经板刻得越深越耗费功夫,但是也越值钱。当然,匠人们并不只是因为想要得到更多的报酬而付诸心血,深度同时也代表了经板的使用年限,一块罅漏深刻的经版就会有绵长的使命。

经过常年累月的雕刻训练,尽管他们已经非常娴熟了,可他们还是谨慎地对待经手的每一块经板,一天只雕一块。

300年来,外部世界纷纷攘攘在快速前进,这群人还在坚持着,这种奢侈的浪费。

从造纸开始,它为已消失的世界印刷文明提供原始例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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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格印经院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图书馆、藏书楼,它的雕版印刷从制版、雕刻、书写、制墨、造纸、印制工艺等,都基本保持了13世纪以来的传统方法。在世界印刷文明逐渐消失的时代里,你却能在这个四川省西北角的偏远小城里,找到它的原始例证。

它是雪山脚下,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。

造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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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格印经院的许多经文和画像的用纸,完全是德格印经院用传统手工方法自制出来的。但造纸原料却十分独特,是一种叫“阿胶如交”的藏药材——瑞香狼毒草的根须,含微毒。制作技艺属于浇纸法系统,独具特色。

造出的纸存放百年都不怕虫蛀鼠咬,且常年在昏暗油灯下阅经的喇嘛们也会因此而清心明目,免受高原最易罹患的眼疾之苦。

制版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德格印经院的经版选用红桦木为原材料,微火烤脱水后在畜粪堆沤数月,再取出水煮,烘干,刨平,然后才能在上面雕刻文字或图画。

红桦木经火熏、粪池、水煮、烘晒、刨光等工序后,可几百年不变形,最宜用来雕刻。印经院的经版文字雕刻很深,而且书法十分优美,适合反复印刷,在印制中形成了许多独特的技艺。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经版雕好后,前后还要经过12次严格审校。校改无误的印版放在酥油中浸泡一天,取出晒干,再用一种叫“苏巴”的草根熬水刷在经板上,作为防蛀的药水。晾干后,一块成品印版才算完工。

印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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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格印经院的印刷流程,后来仍然完全延续了传统的印刷工艺。整个印刷过程由三个人组成,一个人负责更换操作登上的印版,并且搬走印过的经版,搬来新的经版。一人刷墨汁,一人印制,真正在实施汉语中的“印刷”二字。

300年来,保持着同一个姿态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“每当清晨,印经院的殿堂就如同一个布景华丽的巨大舞台,被晨曦的追光照亮。许多匠人会在不同的作坊中分组排开,他们长长的影子拖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,在时光中不声不响地移动。

当影子像日晷一样旋转到相反的位置时,就会有许多经文在潇洒的造型中脱颖而出。”

四川的德格印经院,有群人用300年造就印刷史上“活着的博物馆”

每一对中的两个人交替俯身,一个给木板涂上红色或黑色的颜料,另一个则往木板上铺纸,并用滚轮来回滚压两次。他们的双手在很快地活动着,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,每分钟好几次——这就是德格印经院每天印经的日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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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工人将印好的经文送到房顶晾晒

曾有一位德格印经院的当地向导和前来参观的《纽约时报》的记者说:“他们每天都是这样,这是他们心中的信仰。当然,用很多钱来祭奉佛陀也不错,但是用你的身、口、心来祭奉更忠诚……印经院使用的印刷术是一种神圣传统的实例,尽管沉浸式的藏语教育已在整个青藏高原消失,但这里是藏文得以保护的地方之一。”

不少曾经欣欣向荣的手工制造场所,变成了博物馆里的展览,但是雪山脚下的这群人,却用一块块经板,一次次俯首,将技艺和文化代代相传。这样的姿势已经延续了300多年,还将继续延绵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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